喬小蕊看到餘年年走來,嚇了一跳,問“你怎麽了,臉色這麽蒼白”

“昨晚沒睡好。”餘年年坐下來做她的設計圖,沒過兩分鐘就伏下身子,臉埋進臂彎裏。

“實在不舒服就請假回去啊。”

“沒事,就是有點頭暈,等會兒就好了。”

過了一會兒,喬小蕊又輕輕戳她“那個,你朋友來了。”

餘年年側臉一看,盛景川正站在她身旁。“你來幹什麽”

“你需要休息,我送你回家。”

餘年年不搭理他,繼續埋下頭。忽然身子一輕,人已經被盛景川打橫抱起來。“麻煩你幫她請個假。”話是留給喬小蕊的,他抱著餘年年出了門,吳總監在辦公室外正好撞見,他走到喬小蕊身邊,瞠目結舌“這,這人是盛世地產的總裁!”

盛景川抱著餘年年回到她家,把她放到沙發上,想給她做點吃的。一開冰箱,裏面空空如也,只有一包面條,看看還在保質期內,就用排骨湯把面條煮了, 盛出來端給餘年年。

餘年年伏在桌子上,看都不看他。“年年,你要吃東西。”盛景川站在一旁,好性子的說,餘年年不理。“你不吃,我就一直在這裏不走。”任憑他怎麽說,她仍是趴在那兒,頭都不擡。

時間一點一點過去,面早就坨成了一整個,排骨湯也涼了。“醫生說你低血糖,要補充營養,這些不能吃了,你想吃什麽我下去買,想吃魚嗎,還是雞湯”

聽著他這麽溫柔的話,餘年年的心裏瞬間煩躁起來。從昨晚到現在的隱忍委屈頃刻就要爆發,再忍下去,她會死。她站起來手一揮,連湯帶碗的全被她掃到了地上,一片狼藉。

“你夠了,你算什麽啊,要肆意介入我的生活,不留餘地的侮辱我!不是我去招惹你未婚妻和你妹妹的,麻煩你,帶著她們離我遠遠的!”餘年年本就頭暈,剛才起得急了,身子一晃又差點栽倒,盛景川眼疾手快,一個大步向前,把她擁進懷裏。

“放開我!”餘年年用力推他,卻掙不開他的懷抱。

“年年,對不起,我知道你受了委屈,你可以打我罵我,可是你要吃東西。”盛景川哀求她。

這是第一次,聽到他這樣低聲下氣的跟她說話,為什麽要這樣,我不需要你理會我的死活。餘年年心裏愈發的恨,狠狠咬住了他的肩膀。她使出了全身力氣,盛景川一動不動,任憑她咬。你疼嗎我心裏就是這麽疼。

盛景川伸出手來,放在她的肩上。餘年年以為他要推開她的時候,他卻只是輕輕撫摸她的長發。她終於洩了氣,有氣無力地坐了下來。

“這裏等我回來收拾。”盛景川的白襯衣滲出血絲，他毫不在意，留下這一句就出了門,大步走下樓,走到一棵樹前擡手猛擊,直到右手的關節處鮮血淋漓才停下。他是個混蛋,在他失憶的兩個月裏,餘年年盡心盡力地陪伴他照顧他,可是他回報給她的是什麽以前,他覺得餘年年傻,整天沒心沒肺的笑。那個愛笑的小姑娘去了哪兒啊。剛才的她,整個人散發著絕望的頹敗,讓他心慌。只要她吃東西,只要她開心起來,他甚至覺得,可以把自己的命交給她。

盛景川買了點現成的早餐,包子和瘦肉粥,讓人殺了一條新鮮的蘇梅魚,和一只烏雞,又買了各色新鮮的蔬菜水果。回來時,餘年年還趴在桌子上。“年年”,他蹲下來低聲喚她“吃東西,好不好”

餘年年看著他,無聲點了點頭。她實在是精疲力盡,沒有力氣再跟他耗下去了。盛景川伸手把她額前的長發撥到耳後,端起粥一勺一勺地餵她,餘年年也都乖乖喝完了。“這裏,傷得厲害嗎”他拿過她的手,手臂上裹了厚厚的紗布。

餘年年不答,抽出手來。她也看到了他右手上的傷,很明顯是剛剛造成的,卻懶得開口詢問,只是扭過頭不看他。

“你回屋休息吧,我去做飯,你中午起來吃。”盛景川說。

餘年年起身,從包裏拿出他給的卡,把手腕上的鏈子一並褪下來遞給他,說“你以後,再也不要出現在我面前了。”

盛景川不接,餘年年扔到地上,轉身回房間關上了門。盛景川撿起來放到桌子上,拎著菜進了廚房。先把雞過水文火燉上,傷口沾水會痛,他也不理會,魚蒸幾分鐘就可以,青菜炒出來放到一邊,水果洗了放在餐桌上。把餐桌下的碎片掃幹凈,地拖了幾遍才滿意,這才輕輕關門離開了。

餘年年倚門坐在臥室的地上,聽著外面終於沒了聲響,眼淚終於不受控制地落下。這輩子第一次這樣喜歡一個人，竟是這麽痛。如果沒有遇見他，這顆心，至少還是完整的。可是現在，還收得回來嗎？這顆傷痕累累的心，還收得回來嗎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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